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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花培,這位河南農民在遭到強征掠奪時,
用刀子捅進了來犯者的胸膛,遭衙役槍殺而戰死,他比楊佳更壯烈!比雷洋更值得關注!
他用鮮血告訴那些侵入者私有財產不可掠奪,用生命捍衛了自己的權利和尊嚴,他是這個時代的悲歌!他能用逝去的年輕生命讓當局停止暴政,還人權于民嗎?
紀念范花培從我做起
紀念方式:
1.將自己的社交賬號(微博、微信、推特G+等等)頭像換作范花培頭像;
2.撰寫祭文發布于各網絡平臺;
3.撰寫挽聯發布于各網絡平臺;
4.舉牌拉布發布于各網絡平臺;
5.上香燒紙拍照發布于各網絡平臺;
該祭奠活動截止于五月十八日即范花培頭七后。
共产党线民就在你身边
曹长青

众所周知,共产党统治主要靠公开的暴力和宣传。另外还有一个隐秘但也是人所共知的方式,是靠大量线民,地毯式监控,全面控制社会。东欧共产政权垮台后,秘密档案展露出惊人内幕,其雇用的线民之多,渗透到反共阵营的层次之高,到了难以令人置信的地步。

最近一颗新的炸弹是,波兰团结工会的重要领导人,当上了波兰首任民选总统的瓦文萨,居然也当过共产党的线民!

这个传闻早年就有,但瓦文萨否认,经法庭审判,以缺乏证据判瓦文萨无罪。但这次人们拿到的证据,是瓦文萨本人签字的文件。原波兰内政部长(秘密情报头子)基什恰克在1996年曾立下字句∶这份文件在瓦文萨去世五年后才可公开。但瓦文萨还健在,这位将军却在去年(2015)底死了,他的妻子把家里的文件(700多页)卖给了波兰的国家档案馆。在这些文件里,人们发现了这张瓦文萨亲笔书写并签名的线民保证书,内容是∶「本人愿意与秘密警察合作,揭发和对抗波兰人民共和国的敌人。签署人∶莱赫.瓦文萨。」 这份文件显示,在1970-76年,瓦文萨为秘密线民。

瓦文萨目前仍否认做过线民,并表示会在法庭上为自己的清白辩护。但人们推断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如下理由∶第一,这批文件来自前秘密情报头子家里;第二,文件经过波兰权威专家鉴定,的确是共产党的秘密档案。第三,如果这份保证书是打字稿,只是下面有瓦文萨的签名,还可以怀疑是伪造(在瓦文萨签字的空白纸上后加的文字)。但这份文件是手写的,鉴定专家认定出自瓦文萨之手。第四,瓦文萨数年前承认,曾签过一份做共产党线民的承诺,但强调他从未执行过线民任务,没举报过任何人,也没有收取任何钱款。但瓦文萨之前的「承认」佐证了这个线民书的真实性。第五,这批文件中还有当局付款给瓦文萨的签收清单与备注。

瓦文萨被「把柄」牵制

当然,有这个文件的存在,并不能证明瓦文萨一定出卖过什麽人或事,也不能抹杀瓦文萨领导波兰人民反抗共产统治的历史性作用和贡献。与此同时,那些贡献也不能抵消瓦文萨的这个严重道德污点。他起码有两层错误∶一是曾签署过抵押灵魂的文件;二是长期隐瞒并否认(之前的传闻)。作为反对共产主义(虚假是其最重要特徵)的领袖人物,瓦文萨却在自己的历史上撒谎,欺骗了波兰人民(而当选总统)。

瓦文萨担任总统期间(1990-95年)有一些怪异行为,曾经十分令人不解。在这份瓦文萨亲笔签署的文件出来后,分析家认为,可能就是因为他有「把柄」在共产势力手里,所以导致其内外政策受到牵制。

第一个怪异,当时波兰人民(尤其保守派政党等)强烈要求加入北约,但瓦文萨却提出替代方案。按理说,反共、亲西方、厌恶苏联的瓦文萨,应该比一般人更积极推动波兰成为北约成员才对。因为加入北约,波兰安全才更有保障(遏阻俄国),同时也是波兰融入西方的重要标志。现在分析家认为,不排除当时苏联和前共产势力用「线民书」要挟(不按他们意图就公开),才导致瓦文萨不敢冒著苏联的强烈反对而支持波兰加入北约。虽然瓦文萨说他没伤害任何人,但如果这是波兰推迟加入北约的原因,那麽瓦文萨伤害的是整个波兰!

第二个怪异是,共产统治被结束后,波兰(尤其是保守派)有强大呼声,要制定《除垢法》,公布秘密线民名单,清算前共产头目,不让他们在新政府任职,不让他们担任法官、校长和掌控传媒等。但这个除垢法案,却遭到瓦文萨的抵制。这也很不合情理。瓦文萨那麽强烈反共,为什麽却不赞成波兰转型正义中这重要的一步?

现在人们分析,问题可能还是出在这个「线民书」上,瓦文萨担心,他如果支持,激怒对方,那麽他们就会公布这个「秘密」。而事实已证明,推迟《除垢法》对波兰的转型正义构成重大的障碍。瓦文萨虽说没伤害任何人,但他此举至少伤害了在共产时代被迫害者的利益。

现在更多人质疑的是,如果瓦文萨是这个原因而反对《除垢法》、阻扰波兰加入北约,那麽其他那些支持他这种立场的头面人物里,是不是也有类似问题,也有把柄在前共产党势力手里?

拒绝清算共党的代价

例如在这个问题上比瓦文萨还要强烈的波兰《选举日报》主编米奇尼克(Adam Michnik)就被严重质疑。因为米奇尼克利用他的报纸(当时波兰发行量最大)强力反对《除垢法》,指责清算共产高官是「独裁倾向」,提出要爱一切人的「爱的项目」。他跟波兰军事管制时的元首雅鲁泽尔斯基成为好友,强烈反对审理这位共党领袖镇压团结工会、杀害异议人士的罪行。他甚至在报上赞美雅鲁泽尔斯基和上述那位内政部长(共产情报头子)是 「有尊严的男人」(the men of honor)。

米奇尼克的另一怪异之举,是把一个被揭露出来的秘密线民高调请到他报社担任专栏作家。这个秘密线民在大学时有两个同窗好友,他把好友的私下反共言行密告。两好友中的一个怀疑他可能是线民,结果共产当局为保住这个被视为有价值的密探,把那个怀疑者殴打致死。共产政权结束后,此事被揭露出来,拍成纪录片《三位好友》,震撼了波兰。但那个秘密线民却因为瓦文萨和米奇尼克们阻扰《除垢法》而躲过法律惩罚,米奇尼克甚至把他聘为报纸评论员,宣传他们的反对《除垢法》,推销反对清算前共产分子的「爱的项目」。

米奇尼克更离谱的行为是,反对清算共产党的党产,认为那些党产不应退回给人民,后共产党人有拥有那些财产的权利!结果共产分子巧取豪夺的人民财产没有被清算,「由于这份资源,前共产党精英得以继续主导波兰的银行、工业和媒体。」

中国「米奇尼克们」的怪异

和中国有关的一个怪异是,就这样一个米奇尼克,居然受到一些中国自由派知识分子和海外民运领袖的欢迎。米奇尼克2010年到中国访问时,一些自由派知识分子跟他座谈,颇推崇他的观点。米奇尼克建议说,中国知识分子应该遵循他的方式,不要跟共产党对抗,而是要跟共产党合作,等待共产党的意识改变。米奇尼克这种说辞遭到很多中国异议人士的反对,认为那等于是给共产党帮忙。海外也有中国民运领袖热衷推崇米奇尼克,出书列专章歌颂米奇尼克。更有一些民运名人对米奇尼克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以能跟他合影为荣。

当时波兰驻台湾的记者沈汉娜(Hanna Shen)很焦急地给我写信,提醒中国知识分子不要上米奇尼克的当。她说,当年米奇尼克给波兰开的药方就是错误的,才导致我们的转型正义被推迟,波兰人民付出重大代价,「但我们花了近二十年才意识到这一点。」

米奇尼克本人是否也有类似瓦文萨的那种东西,人们目前还不知道。但共产党的渗透之大,雇用线民之多,阶层之广泛,令世人震惊。曾担任「自由欧洲电台」(RFE)波兰语部主任的纳科德(Z. Nakder)给共产党做过线民。波兰「团结工会运动」对外发言人、常被西方媒体报导、像电影明星般的知名异议人士涅雅碧妥斯卡小姐(M. Niezabitowska)也曾跟波共合作,她在警察局档案的秘密代号是Nowak。连华沙大主教、被称为「波兰天主教会最有权势的」维尔格斯(Stanislaw Wielgus),竟然是跟秘密警察合作20年之久的告密者。这种线民遍地的现像不仅在波兰,在整个东欧国家都是如此。不要说很多普通人,连东德的著名异议诗人、民运领袖安德森(Sascha Anderson)也是共产党线民。东德档案披露∶曾有34%的人与国安合作,出卖过家人、朋友、同事等。

今天,波兰、捷克、东德等东欧共产政权都被结束了。但中共政权仍在。这个最大的共产党集团,又会有多少线民?尤其是在财大气粗的今天,他们更有能力,在中国内部、在海外,在台湾,到处密布线民。如果波兰的反共英雄、第一任民选总统,都曾是共产党的线民,今天中国的线民又会多到何等地步!

今天,推崇米奇尼克的「跟共产党合作」、「反《除垢法》」的思维,就是鼓励更多的人给中共做线民!

2016年3月15日于美国
慕容雪村:主張寬容可能是種智力低下的表現
圖: 漢娜·阿倫特(Hannah Arendt,1906年10月14日—1975年12月4日),原籍德國,20世紀最偉大、最具原創性的思想家、政治理論家之一。
【聲明】富書部轉載此文自淘漉文化(微信號jingjushudian)。本文原標題《殺人的問題——讀漢娜·阿倫特有感》。
文/慕容雪村

中國近代史上,有過無數次人道主義災難,這些災難讓千萬人受損乃至慘死。然而災難過后,人們對于災難的反思常常只著眼于體制,而不及于個人。那些曾為體制效力的人會坦然地為自己辯護,說他們身不由己,他們只是螺絲釘而非機器的開動者,是被動而不是主動做惡。應該指出的是,體制本身并不能獨自運行,正是因為有那些看似無辜的人的參與,罪惡才得以實現,也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災難才能如此深重。

1964年,漢娜·阿倫特發表了題為《專制下的個人責任》的著名演講,她尖銳地指出,不僅要反思體制,不僅要追究政治責任(政府必須對其前任的行為負責),也要追究個人責任。

第一種辯護會說: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雇員,只是機器上的一個齒輪,甚至連齒輪都不是,只是齒輪上的一個齒牙。你看,我也是人,也要養家糊口,即使我不去做那些事,肯定也會有別的人替我去做。 對此阿倫特的回應是:請告訴我們,為什么你會變成一個齒輪?又在何種情況下,你才會繼續愿意做一個齒輪?如果從上到下的每個公職人員都是齒輪,難道就沒有人需要對罪惡負責任了嗎?她繼續追問:難道我們每一個人不是具有獨立意志的個體嗎?難道我們沒有主觀意志和選擇的自由嗎?我覺得,她一定還有更嚴厲的質問沒有說出口:難道你是豬嗎?

還有一種說法是:如果我不去做那些事,可能會有比我更壞的人去做。我們參與其中,事實上避免了更壞的事情發生。還有些人會說,我們在體制中做了一些壞事,但也做了一些好事。我們沒有加重災難,相反,我們使之減輕,瞧,我們甚至挽救了一些人。 阿倫特的回應是:這種辯護或許可以減輕法律上的責任,但并不構成道義上的合理性。當人們辯稱自己在體制中做了一些好事,那就要問:這些好事是否最終改變、終止或推翻了邪惡的體制?如果沒有,那么與體制的妥協就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它還在繼續做惡,并將迫害更多的人。事實上,一個小的罪惡通常會成為更大罪惡的前奏,人們會很快走向“道德的滑坡”,從一件壞事到多件壞事,從小的罪惡到大的罪惡。如果你為保護一個村而交出一個人,也必然會為了保護一個鄉而交出一個村,更會為了一個縣而交出一個鄉。在這種不間斷的“道德滑坡”中,最明智的辦法顯然只有一個:停止做惡,不管你有什么樣的理由。如果體制內的工作是邪惡的,就應該立即停止與體制合作。

第三種說法認為:服從命令、遵守法律是每一個公民、每一個公職人員的天然責任。我雖然做了某些事,但我只是在履行職責。 阿倫特的回應是:上級的命令和“法律”并不能為眾多的犯罪行為開脫,對成年人來說,“服從”就意味著“認可”,“認可”就意味著“贊同和支持”,所以,不應該問那些作惡的人“你為什么服從”,而應該問:你為什么支持?-----當上級命令你把猶太人押進毒氣室,你為什么支持?當上級命令你開動坦克,你為什么支持?當上級命令你囚禁一個盲人,你為什么支持?法學中有句話:惡法亦法。而事實上,如果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就不應該把邪惡的法律再視為法律,更不應該支持。

第四種是所謂的“集體過錯理論”,每次災難過后,總會有人拿著完美的道德標準質問別人:你說他做的不好,難道你就沒做過一點壞事?在這種完美道德之下,誰都沒有資格質問別人,最終每個人都有罪,每個人也都無罪。人們不再追究個體責任,轉而去拷問制度、拷問歷史、拷問文化,把全部罪惡歸諸集體,如果要懺悔,那就所有人一起懺悔,如果要受懲罰,那就所有人共同受罰。 阿倫特對此的回應是:這種集體認罪、集體悔過的理論,其實無助于認清真相,只能讓真正有罪的人順利脫罪,并最終將演化為“道德虛無主義”。她說:“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集體愧疚或集體清白,愧疚和清白只有落實到每一個具體的人時才有意義。”當真正有罪的人拒不懺悔,并以“集體過錯”為自己辯護,那其實是在逃避責任。

中國文化常常強調“寬容”而忽視“責任”,但我認為,只有在私人生活中“寬容”才有意義,而在公共生活中,在巨大的人道主義災難中,主張寬容其實是一種智力低下的表現,至少也是糊涂,或者用孔夫子的話說,鄉愿,德之賊也。 在《專制下的個人責任》中,漢娜·阿倫特提出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她認為,那些效力于體制的人,通常不是因為恐懼,也不是為生活所迫,而是因為他們抗拒不了誘惑,專制制度總是會給它的效力者提供各種優待:鐵飯碗、顯赫的身份、滿足感以及可觀的物質利益。當德國人紛紛加入納粹軍隊,實際上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功成名就;幾十年前的年輕人紛紛加入紅衛兵組織,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受了虛榮心的驅使。當數以百萬的人踴躍報考公務員,我相信,他們不僅是為了一份體面的工作,更是為了潛規則和巨大的灰色利益。在這種情況下,再以“齒輪說”或“服從命令說”為自己辯護,其虛偽不言而喻。

邪惡制度是人間災難,更是對人類良知的考驗,換成更形象的說法,它其實是兩個問題:一、給你很多錢,你會不會去殺人?二、如果你不殺人,自己就會被殺,你將如何選擇?許多體制內的人都會夸耀自己的道德水平,而事實上,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道德高尚的人,邪惡的制度才得以運轉。還是那句話:做幫兇還是不做幫兇,這是一個問題。
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06年10月14日—1975年12月4日),原籍德国,20世纪最伟大、最具原创性的思想家、政治理论家之一。
革命者手冊(中國淪陷區革命聖經)
革命者對自己的態度
第一條革命者是自我獻身的人。他沒有自己的利益、自己的事務、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愛好、自己的財產,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他的一切都融匯在唯一僅有的利益、唯一的思想、唯一的激情——革命之中。
第二條他從內心深處,不僅在言論上而且在行動上與共產秩序、與整個偽政權以及一切偽法律、禮節、慣例和道德斷絕任何聯系。他是這個偽政權的無情敵人,如果他繼續活在這個政權下之中,那只是為了更可靠地破壞它。
第三條革命者鄙視任何理學主義,拒絕世俗科學,而讓后輩去研究它。他只知道一門科學——破壞的科學。他研究機械學、物理學、化學,也許還有醫學,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且只是為了這個目的。他為了這個目的日日夜夜地研究一門活的科學——人,現在的社會制度在一切民族中的性質、狀況和全部條件。目的只有一個——最迅速、最可靠地毀滅這個丑惡的制度以及邪惡的黃俄異族。
第四條他鄙視社會輿論。他鄙視和憎惡目前社會道德的一切動機和表現。對他來說,凡是促進革命勝利的東西,都是合乎道德的。凡是阻礙革命勝利的東西,都是不道德的和罪惡的。
第五條革命者是自我獻身的人,他對偽政權和整個等級制度的共產社會是無情的;他不應該期待對自己有任何寬恕。在他和任何社會之間,存在著或秘密或公開的、但是不間斷和不可調和的你死我活的戰爭。他應該學會經得起拷打。
第六條他對自己是嚴酷的,對別人也應該嚴酷。一切親屬、友誼、愛情、感激等溫柔脆弱的感情都應該被唯一的革命事業的冷靜激情壓抑下去。他只有一種柔情,一種安慰,一種褒獎和滿足——革命的成功。他日日夜夜只應該有一個思想,一個目的——無情地破壞。他沉著地、不倦地致力于這個目的,因此他應該準備犧牲自己,并且準備親手摧毀妨礙這個目的的一切東西。
第七條真正革命者的本性不容許有任何浪漫主義,任何傷感、歡樂和嗜好;甚至也不能容許有私仇和進行個人報復。革命激情應該成為他經常的、每時每刻的內省狀態,并且與冷靜的考慮結合起來。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應該受私欲驅使,而應該為共同革命利益的要求所支配。
革命者對革命同志的態度
第八條對革命者來說,只有在行動上表明是與這個革命同仁自己從事同一種革命事業的人,才能夠成為朋友和親愛的人。這種同仁在破壞一切的實際革命事業中的有用程度,是確定他對友誼、忠誠和其他義務的唯一尺度。
第九條革命者的團結是不言而喻的,因為這是革命事業的全部力量所在。在革命認識和革命激情處于同等程度的同志,應該盡可能共同討論并且一直決定一切重大事務。因此,在實現既定計劃的過程中,每個人應該盡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每個人都應該自己去完成一系列的破壞行動,只有在為事業的成功所必需的時候,才向同仁們求救并獲得他們的幫助。
第十條每個同仁手下都應該有幾個第二級和第三級革命者,即非完全親信者。他應該把他們看作共同的革命資本中交由他支配的一部分。他應該節省地使用自己這部分資本,經常努力從中取得最大的利益。他應該把自己看做用于使用革命事業取得勝利的資本,而且只應該看做是這個資本,未經完全親信者的整個協會同意,他本人絕不能單獨加以支配。
第十一條當同仁遭受不幸,要決定是否搭救他的問題時,革命者不應該考慮什么私人感情,而只應該考慮革命事業的利益。因此,他一方面應該估計這位同仁所能帶來的好處,另一方面也應該估計由于搭救這位同仁需要損失多少革命力量,權衡一下孰輕孰重,再行決定。
革命者對社會的態度
第十二條 吸收不是言論上而是行動上表現良好的新成員加入協會,應該全體一致通過,方為有效。
第十三條只有抱著最徹底、最迅速地破壞偽政權的、等級制的、所謂文明的世界的信念,革命者才進入這個世界并在其中生活。如果他對這個偽政權還有所憐惜,他就不是革命者。他應該毫不猶豫地消滅這個世界的地位、關系或者任何人。他應該同樣地仇恨所有的一切。如果他在這個世界中有親屬關系、朋友關系和愛情關系,那就更糟糕;如果他的手能被他們攔住,他就不是革命者。
第十四條為了達到無情地破壞的目的,革命者可以而且常常應該假裝成與他的本來面目完全不同的人生活在社會上。革命者應該潛入一切地方,一切上等階級和中等階級、小販、學校、企業、官僚界、偽軍隊、偽文藝界、第三廳(秘密警察機關),甚至黨中央。
第十五條應該把這整個丑惡社會分成幾類人:第一類應該立即判處死刑。本協會將以對革命事業成功的危害程度為序擬定黃俄名單,按名單次序進行判決。
第十六條在擬定這種名單和確定上述次序時,決不應該以一個人的個人惡行,甚至不應該以他在本協會或民眾中所激起的公憤為標準。這種惡行和這種公憤甚至可能有部分好處,它們有利于激起民眾的暴動。應該以處死某一個人能夠給革命事業帶來的好處的大小為標準。所以,首先應該消滅對革命組織特別有害的人,以及突然橫死會引起偽政府最大恐懼的人,使偽政府失去聰明而有毅力的活動家,從而動搖它的力量。
第十七條 第二類應該包括那些只是暫時讓他們活著,以便讓他們用一系列獸行迫使民眾必然發起暴動的人。
第十八條第三類是為數眾多的身居高位的畜牲,或者雖然既沒有特別智慧又沒有毅力,但是由于所處地位而擁有財富、聯系、威望、和力量的人。必須用一切可能的方法控制牠們;把牠們制服,把牠們弄糊涂,并且掌握牠們的齷齪的秘密,使牠們變成我們的奴隸。這樣一來,牠們的權力、威望、聯系、財富和力量就會成為創辦各種事業的取之不盡的寶庫和寶貴的幫助。
第十九條第四類是國家中的沽名釣譽和形形色色的自由主義者。可以按照他們的綱領同他們一起進行秘密活動,表面上假裝是盲目地跟著他們走,實際上則要完全支配他們,掌握他們的秘密,使他們的名譽徹底掃地,使他們無法脫身,然后再用他們的手去擾亂偽政權。
第二十條第五類是總愛在小團體內和紙面上大發空論的教條主義者、秘密工作者和革命者。必須不斷地推著他們、拉著他們前進,使他們去進行實際的、復雜困難的活動,結果無能之輩將無聲無息地死在黃俄的手上,少數人將受到真正的革命鍛煉脫穎而出成為傑出的革命家。
第二十一條第六類,也是最重要的一類,是婦女。她們又應該分為主要的三種人:一種是內心空虛、思想愚鈍、麻木不仁的人,她們可以像第三類和第四類男子一樣加以利用;另一種是熱情、忠誠、能干的人,但不是我們的人,因為她們還沒有鍛煉到具有真正的、毫無空話的、實際的革命認識的程度。她們可以像第五類男人一樣加以利用;最后一種婦女是我們的人,即完全親信者、完全接受了我們的綱領的人。我們應該把她們看做我們的無價之寶,我們沒有她們的幫助是不行的。
本協會對人民的態度
第二十二條除了人民即無知大眾的徹底解放和幸福以外,本協會沒有其他目的。但是本協會堅信,只有通過摧毀一切的人民革命才可能實現這種解放和達到這種幸福,所以本協會將利用一切力量和手段促進那些最終必然使人民無法容忍并迫使他們實行普遍起義的不幸和災禍發展和蔓延。
第二十三條本協會所理解的人民革命不是按照西方典范炮制的運動,這種運動總是不敢觸動黃俄的非法財產以及所謂中國特色社會的社會秩序的傳統,它迄今到處都只限于為了推翻一種政治形式而代之以另一種政治形式,并且力求建立所謂的民族國家。拯救民眾的革命,只能是根本消滅一切黃俄并且根除中國秩序的一切黃俄異族團體的革命。
第二十四條因此,本協會不打算自上而下地把任何組織強加于民眾。毫無疑問,未來的組織一定要從人民和生活中產生出來。但是,這是后輩的事業。我們的事業是可怕地、徹底地、普遍地、無情地破壞。
第二十五條因此,我們接近民眾首先就應該同民眾生活中的這樣一些分子聯合起來,他們從偽政權成立以來不是在言論上而是在行動上不斷對直接或間接同偽政權有聯系的一切,對紅二代,對官吏,對洗腦教師,對黃俄黨員和公務員,淪陷區的異族預謀反擊。我們要同剽悍的維吾爾戰士——中國真正的、徹底的革命者——聯合起來。
第二十六條 把這個少數民族戰士分裂團體團結成一個不可戰勝的、摧毀一切的力量——就是我們的全部組織、秘密活動和任務。

增補
拋棄文明世界的法律,我們的事業是恐怖,要四處破壞。
要冷酷無情,但不要期待寬恕,要準備赴死。

毒藥、刀子和繩套是革命的圣物。
目的是為手段辯護的。
如果革命需要,連魔鬼也可以利用。

一個組織嚴密的革命家組織應在關鍵時刻搞一次成功的密謀,可以奪取偽政權的控制權……革命者奪取政權之后必須全力培養一代新人。在向民族主義過渡的進程中,大多數黃俄都要被消滅掉,以免妨礙新一代華人全速奔向民族主義光輝未來……

……如果饑荒、水災、地震能促進革命勝利,那么讓饑荒、水災、地震來吧;如果同isis基地組織結盟能加速革命勝利,那么不妨結盟吧;如果民眾不覺悟,設法加重民眾的苦難,促其起義……
想盡辦法加重民眾的苦難與不幸,使之忍無可忍,促其起義。最后,同分裂分子結成同盟:同淪陷區唯一的革命者們——維吾爾族戰士聯合。

革命者注定是要成功的人。他既無個人需要,也無個人事務,感情、依戀、財產,甚至名字。他身上的一切都被惟一的興趣、惟一的思想、惟一的熱情——革命所吞沒。他在內心深處,不是在口頭上而是在行動上,同共產社會習俗、整個有虛偽的社會及其全部準則、禮儀、通行的規則和這個偽政權的道德觀念徹底決裂。革命者蔑視任何共產尊嚴,拒絕與黃俄寬容與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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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軍》
  
  作者:鄒容
  第一章 緒論
  
  
  
  掃除數千年種種之專制政體,脫去數千年種種之奴隸性質,誅絕五百萬有奇被毛戴角之滿洲種(編者注:“有奇”,有余也,表示零頭;“被毛戴角”中的“被”通“披”即“披毛戴角”),洗盡二百六十年(注:滿清殖民統治中國的年數)殘慘虐酷之大恥辱,使中國大陸成干凈土,黃帝子孫皆華盛頓,則(注:“則”,表承接,“才”之意)有起死回生,還命反魄(注:“反”通“返回”的“返”),出十八層地獄,升三十三天堂,郁郁勃勃,莽莽蒼蒼(注:“郁郁勃勃”和“莽莽蒼蒼”為草木茂盛的樣子,皆形容非常有生機),至尊極高,獨一無二,偉大絕倫之一目的(注:“目的”即解決的方法),曰“革命”。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也!
  
  吾于是沿萬里長城,登昆侖,游揚子江上下,溯黃河,豎獨立之旗,撞自由之鐘,呼天吁地,破顙裂喉,以鳴于我同胞前曰:嗚呼!我中國今日不可不革命,我中國今日欲脫滿洲人之羈縛,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獨立,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與世界列強并雄,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長存于二十世紀新世界上,不可不革命;我中國欲為地球上名國、地球上主人翁,不可不革命。革命哉!革命哉!我同胞中,老年、中年、壯年、少年、幼年、無量男女,其有言革命而實行革命者乎?我同胞其欲相存相養相生活于革命也。吾今大聲疾呼,以宣布革命之旨于天下。
  
  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爭存爭亡過渡時代之要義也;革命者,順乎天而應乎人者也;革命者;去腐敗而存良善者也;革命者,由野蠻而進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隸而為主人者也。是故一人一思想也,十人十思想也,百千萬人,百千萬思想也,億兆京垓人,億兆京垓思想也。人人雖各有思想也,即人人無不同此思想也。居處也,飲食也,衣服也,器具也,若善也,若不善也,若美也,若不美也,皆莫不深潛默運,盤旋于胸中,角觸于腦中;而辨別其孰善也,孰不善也,孰美也,孰不美也,善而存之,不善而去之,美而存之,不美而去之,而此去存之一微識,即革命之旨所出也。夫此猶指事物而言之也。試放眼縱觀,上下古今,宗教道德,政治學術,一視一課之微物,皆莫不數經革命之掏攬過昨日,田今日,以象現現象于此也。夫加是也,革命固如是平常者也。雖然,亦有非常者在焉。聞之一千六百八十八年英國立革命,一千七百七十五年美國之革命,一千八百七十年法國之革命,為世界應乎天而順乎人之革命,去腐敗而存良善之革命,由野蠻而進文明之革命,除奴隸而為主人之革命。犧牲個人,以利天下,犧牲貴族,以利平民,使人人享其平等自由之幸福。甚至風潮所播及,亦相與附流會匯,以同歸于大洋。大怪物戰!革命也。大寶物哉!革命也。吾今日聞之,猶口流涎而心件件。吾是以于我祖國中,搜索五千余年之歷史,指點二千余萬萬里之地圖,間人省已,欲求一革命之事,以比例乎英、法、美者,嗚呼!何不一遇也?吾亦嘗執此不一遇之故而熟思之,重思之,否因之而有感矣,否因之而有慨于歷代民賊獨夫之流毒也。
  
  自秦始統一宇宙,悍然尊大,鞭答宇內,私其國,奴其民,為專制政體,多援符瑞不經之說,愚弄黔首,矯誣天命,攬國人所有而獨有之,以保其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不知明示天下以可欲可羨可歆之極,則天下之思篡取而奪之者愈眾。此自秦以來,所以狐鳴篝中,王在掌上,卯金伏誅,魏氏當涂,黠盜好雄。覬覦神器者、史不絕書。于是石勒、成吉思汗等,類以游牧腥之胡兒,亦得乘機竊命,君臨我禹域,臣妾我神種。嗚呼!革命!殺人放火者,出于是也!嗚呼革命!自由平等者,亦出于是也!
  
  吾悲夫吾同胞之經此無量野蠻革命,而不一伸頭于天下也。吾悲夫吾同胞之成事齊事楚,任人掬拋之無性也。吾幸夫吾同胞之得與今世界列強遇也;吾幸夫吾同胞之得聞文明之政體、文明之革命也;吾幸夫吾同胞之得盧梭《民約論》、孟德斯鳩《萬法精理》、彌勒約翰《自由之理》、《法國革命史》、美國《獨立檄文》等書譯而讀之也。是非吾同胞之大幸也夫!是非吾同胞之大幸也夫!
  
  夫盧梭諸大哲之微言大義,為起死回生之靈藥,返魄還魂之主方,金丹換骨,刀圭奏效,法、美文明之胚胎,皆基于是。我祖國今日病矣,死矣,豈不欲食靈藥、投寶方而生乎?若其欲之,則吾請執盧梭請大哲之寶旌,以招展于我神州上。不寧惟是,而況又有大兒華盛頓于前,小兒拿破侖于后,為尋同胞革命獨立之表本。嗟呼!嗟乎!革命!革命!得之則生,不得則死。毋退步,毋中立,毋徘徊,此其時也,此其時也。此吾所以倡言革命,以相與同胞共勉共勖,而實行此革命主義也。茍不欲之,則請待數十年百年后,必有倡平權釋黑奴之耶女起,以再倡平權釋數重奴隸之支那奴。
第二章 革命之原因
  
  革命!革命!我四萬萬同胞,今日為何而革命?吾先叫絕曰:
  
  不平哉!不平哉!中國最不平、傷心慘目之事,莫過于戴狼子野心、游牧賤族、賊滿洲人而為君,而我方求富求貴,搖尾乞憐,三跪九叩首,酣嬉濃浸于其下,不知自恥,不知自悟。哀哉!我同胞無主性!哀哉!我同胞無國性!哀哉!我同胞無種性!無自立之性!近世革新家、熱心家常號于眾曰:中國不急急改革,則將蹈印度后塵、波蘭后塵、埃及后塵,于是印度、波蘭之活劇,將再演于神州等詞,騰躍紙上。鄒容曰:是何言歟?是何言歟?何厚顏盲目而為是言歟?何忽染病病而為是言歟?不知吾已為波蘭、印度于滿洲人之胯下三百年來也,而猶曰“將為也”。何故?請與我同胞一解之。將謂吾已為波蘭、印度于賊滿人,賊滿人又為波蘭、印度于英、法、俄、美等國乎?茍如是也,則吾寧為此直接亡國之民,而不愿為此間接亡國之民。何也?彼英、法等國之能亡吾國也,實其文明程度高于吾也。吾不解吾同胞不為文明人之奴隸,而偏愛為此野蠻人奴隸之奴隸、嗚呼!明崇偵皇帝殉國,“任賊碎戮朕尸毋傷我百姓”之一日,滿洲人率八旗精銳之兵,入山海關定鼎北京之一日,此固我皇漢人種亡國之一大紀念日也!
  
  世界只有少數人服從多數人之理,愚頑人服從聰明人之理,使賊滿洲人而多數也,則僅五百萬人,尚不及一州縣之眾,使賊滿州人而聰明也,則有目不識丁之親王、大臣,唱京調二黃之將軍。都統,三百年中,雖有一二聰明特達之人,要告為吾教化所陶熔。
  
  一國之政治機關,一國之人共司之。茍不能司政治機關、參與行政權者,不得謂之國,不得謂之國民,此世界之公理,萬國所同然也。今試游華盛頓、巴黎、倫敦之市,執途人而問之曰:“汝國中執政者為同胞歟?抑異族歟?”必答曰:“同胞,同胞,豈有異種執吾國政權之理。”又問之曰:“汝國人有參預行政權否?”必答曰:“國者;積人而成者也,吾亦國人之分子,故國事為己事,吾應得參預焉。”乃轉信我同胞,何一一與之大相反對也耶?謹就賊滿人待我同胞之政策,為同胞述之。
  
  滿洲人之在中國、不過十八行省中之一最小部分耳,而其它于朝野者,則以一最小部分。故十八行省而有馀。今試以京官滿漢缺額觀之,自大學士、尚書、侍郎滿漢二缺平列外,如內閣和衙門,則滿學士六,漢學士四,滿、蒙侍讀學士六。漢軍、漢侍讀學士二,滿侍讀十二,漢待讀二,滿、蒙中書九十四,漢中書三十。又如六部衙門,則滿郎中、員外、主事缺額,約四百名,吏部三十余,戶都百余,禮部三十余,兵部四十余,刑部七十余,工部八十余,其余各部堂生事皆滿人,無一漢人。而漢郎中、員外、主事缺額,不過一百六十二名。每季《扌晉紳錄》中,于職官總目下,只標出漢郎中、員外、主事若干人,而渾滿缺于不言,殆有不能示天下之隱衷也。是六部滿缺司員,幾視漢缺司員而三倍(筆帖式尚不在此數)。而各省府道實缺、又多由六部司員外放,何怪滿人之為道府者,布滿國中也。若理藩院衙門。則自尚書、侍郎迄主事、司庫皆滿人任之,無一漢人錯其間(理藩之事,惟滿人能為之,咄咄怪事!)。其余掌院學士、宗人府、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太常寺、太仆寺、光祿寺、鴻臚等,國子監、儀衛諸衙門缺額,未暇細數。要之皆滿缺多于漢缺,無一得附平等之義者。是其出仕之途,以漢視滿、不啻霄壤云泥之別焉。故常有滿、漢人同官、同年、同署,漢人則積滯數十載不得遷轉,滿人則俄而侍郎,俄而尚書、俄而大學士矣。縱曰,滿洲王氣所鐘,如漢之沛、明之濠,然未有綿延數百年,定為成例,竟以王者一隅,抹煞天下之人才,至于斯極者也。向使嘉、道、咸、同以來,其手奏中興之績者,非出自漢人之手,則各省督、撫、府、道之實缺;其不為滿人攫盡也幾希矣。又使非軍興以來,雜以保舉軍功捐納。以爭各部滿司員之權利,則漢人幾絕干仕途矣。至于科舉清要之選,雖漢人居十之七八,然主事則多額外,翰林剛益清貧。補缺難于登天,開坊類乎超海,不過設法虛糜之,以改其異心。又多設各省主考、學政,及州縣教官等職,俾以無用之人,治無用之事而已、即幸而億萬人中有競登至大學士、尚書、侍郎之位者,又皆頭白齒落,垂老氣盡,分余瀝于滿人之手。然定例漢人必由翰林出身,始堪大拜。而港人則無論出身如何,均能資兼文武,位兼將相,其中蓋有深意存焉。嗚呼!我漢人最不平之事,孰有過此哉!雖然,同種待異種,是亦天演之公例也。
  
  然此僅就它制一端而言也,至乃于各行省中,擇其人物之胼羅。土產之豐阜,山川之險要者,命將軍、都統治之,而漢人不得居其職。又令八旗子弟駐防各省,另為內城以處之,若江寧,若成都,若西安。若福州,若杭州,若廣州,若鎮江等處,雖閱年二百有奇、而滿自滿。漢自漢,不相錯雜。蓋顯然有賤族不得等倫于貴族之心。且試繹“駐防”二字之義、猶有大可稱駭者。得毋時時恐漢人之叛我,而羈束之如盜賊乎?不然、何為而防,又何為而駐也?、又何為駐而防之也?。
  
  滿人中有建立功名者,取王公加拾芥、而漢人則大奴隸如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之倫、殘殺數百萬同胞,挈東南半壁,奉之滿洲,位不過封候而止。又試讀其歷朝圣訓,遇稍著賢聲之一二滿大臣,獎借逾恒,真有一德一心之契。兩漢人中雖賢如揚名時、李紱、湯斌等之馴靜奴隸,亦常招譴責挫辱,不可響邇;其余抑揚高下,播弄我漢人之處,尤難枚舉。
  
  我同胞不見夫彼所謂八旗子弟、宗室人員、紅帶子、黃帶子、貝子、貝勒者乎,甫經成人,即有自然之祿俸;不必別營生什,以贍其身家;不必讀書響道,以充其識力;由少爺而老爺,而大老爺,而大人,而中堂,紅頂花翎,貫搖頭上,尚書、侍郎,殆若天職。反漢人而觀之,夫亦可思矣。
  
  中國人群,向分為士、農、工、商。士為四民之首,曰士子,曰讀書人。吾風夫歐美人,無不讀書,即無人不為士子,中國人乃特而別之曰士子,曰讀書人,故吾今亦特言士子,特言讀書人。
  
  中國士子者,實奄奄無生氣之人也。何也?民之愚,不學而已、士之愚,則學非所學而益愚。而賊滿人又多方困之,多方辱之,多方汩之,多方①之,多方賊之,待其垂老氣盡,閹然軀殼。而后鞭策指揮焉。困之者何?困之以八股、試帖、楷摺,俾之窮年②,不暇為經世之學。辱之者何?辱之以童試、鄉試、會試、殿試。(殿試時無坐位,待人如牛馬)俾之行同乞丐,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汩之者何?汩之以科名利祿,俾之患得患失,不復有仗義敢死之風。①之者何?①之以庫序臥碑,俾之柔靜愚魯,不敢有議政著書之舉。賊之者何?賊之以威權勢力,俾之畏首畏尾,不敢為鄉曲豪舉,游俠之雄。牽連之獄,開創于順治(朱國治巡撫江蘇,以加錢糧,誅諸生百余人);文字之獄,濫觴于乾隆(十全老人以一字一語,征珠天下,群臣震恐)。以故海內之士,莘莘濟濟,魚魚雅雅,衣冠俎豆,充儒林,抗議發憤之徒絕跡,慷慨悲咤之聲不聞,名為士人,實則死人之不若。《佩文韻府》也,《淵鑒類函》也,《康熙字典》也,此文人學士所視為拱壁連城之大類書也;而不知康熙、乾隆之時代,我漢人猶有仇視滿洲人之心思,彼乃集天下名人,名為此三書,以借此銷磨我漢人革命復仇之銳志焉(康熙開千叟宴數次,命群臣飲酒賦詩,均為籠絡人起見)。噫于嘻!吾言至此,吾不禁投筆廢書而嘆曰:“朔方健兒好身手,天下英雄入彀中。”好手段!好手段!吾不禁五體投地,頓首稽顙,恭維拜服,滿洲人壓制漢人,籠絡漢驅策漢人、抹熬漢人之好手段!好手段!
  
  中國士人,又有一種岸然道貌,根器特異,別樹一幟,以號于眾者,曰漢學,曰宋學,曰詞章,日名士。漢學者流,尋章摘句,箋注訓詁,為六級之奴婢,而不敢出其范圍。宋學者流,日守其五子、《近思錄》等書,高談其太極、無極、性功之理,以束身成名,立于東西廡一瞰冷豬頭。詞章者流,立其桐城、陽湖之門戶流派,大唱其姹紫嫣紅之濫調排腔。名上者流,用其一團和氣,二等才清,三斤酒量,四季農服,五聲音律,六品官階,七言詩句,八面張羅,九流通透,十分應酬之大本領,鉆營奔競,無所不至。此四種人,日演其種種之活劇,奔走不遑,而滿洲人又恐其頓起異心也,乃特設博學鴻詞一科,以一網打盡焉。近世又有所謂通達時務者,拓(拓一作摭)腐敗報紙之一二語,襲皮毛西政之二三事,求附驥尾于經濟特科中,以進為滿洲人之奴隸,欲求不得。又有所謂激昂慷慨之士,日日言民族主義,言破壞目的,其言非不痛哭流涕也,然奈痛哭流涕何?悲夫!悲夫!吾揭吾同胞腐敗之現象如此,而究其所以至此之原因,吾敢曰:半自為之,半滿洲人造之。嗚呼!嗚呼!刀加吾頸,槍指吾胸,吾敢曰:半自為之,半滿洲人造之。嗚呼!嗚呼!刀加吾頸,槍指吾胸,吾敢日:半自為之,半滿洲人造之。
  
  某之言,可以盡吾國士人之丑態,而曰:“復試者,幾桌不具,待國士如囚徒。賜宴而塵飯涂羹,視文人如犬馬。簪花之袍,僅存腰幅,棘圍之膳,卵作鴨烹。一入官場,即成兒戲。是其于士也,名為恩榮,而實羞辱者,其法不行也。由是士也,髦齡入學,皓首窮經,夸命運、祖宗、風水之靈,僥房師、主司、知音之幸,百折不磨,而得一第,其時大都在強仕之年矣。而自顧余生吃著,猶不沾天位天祿毫未忽厘之施,于此而不魚肉鄉愚,威福梓里,或恤含冤而不包詞論,或顧廉恥而不打抽豐,其何能贍養室家,撐持門戶哉?”痛哉斯言!善哉斯言!為中國士人之透物鏡,為中國士人之活動大寫真(即影戲)。然吾以為處今之日。處今之時,此等丑態,當絕于天壤也。既又聞人群之言曰:“某某入學,某某中舉,某某報捐。”發財做官之一片喊聲,猶是囂囂然于社會上。如是如是。上海之濫野雞;如是如是,北京之滑兔子,如是如是,中國之腐敗士人。嗟乎!吾非好為此尖酸刻薄之言,以罵盡我同胞,實吾國士人荼毒社會之罪,有不能為之恕。《春秋》責備賢者。我同胞盍醒諸!
今試游于窮鄉原野之間,則見夫黧其面目,泥其手足,荷鋤垅畔,終日勞勞而無時或息者,是非我同胞之為農者乎?若輩受田主土豪之虐待不足,而滿洲人派設官吏,多方刻之,以某官括某地之皮,以某束吸某民之血,若昭信票,攤賠款,其尤著者也。是故一納賦也,加以火耗,加以錢價,加以庫平,一兩之稅,非五六兩不能完,務使之鬻妻典子而后已。而猶美其名曰薄賦,曰輕稅,曰皇仁。吾不解薄賦之謂何,輕稅之謂何?若皇仁之謂,則是盜賊之用心殺人,而曰救人也。嘻!一國之農為奴隸于賊滿人下而不敢動,是非賊滿人壓制漢人之好手段。嗚呼!嗚呼!刀加吾頸,槍指吾胸,吾敢曰:賊滿人壓制漢人之好手段!
  
  不見乎古巴誘販之豬仔、海外被虐之華工,是又非吾同胞之所謂工者乎?初則見拒于美,繼又見拒于檀香山、新金山等處,饑寒交迫,葬身無地。以堂堂中國之民,意欲比葺發重唇之族而不可得。誰實為之,至此極哉?然吾聞之,外國工人,有干涉國政、倡言自由之說,以設立民主為宗旨者,有合全國工人立一大會,定法律以保護工業者,有立會演說,開報館,倡社會之說者,今—一轉詢中國有之乎?曰:無有也。又不見乎殺一教士而割地償款,罵一外人而勞上諭動問?而我同胞置身海外,受外人不忍施之禽獸者之奇辱,則滿洲政府殆盲于目聾于耳者焉。夫頭同是圓,足同是方,而一則尊貴如此,一則卑賤如此。嗚呼!嗚呼!刀加吾頸,論指吾胸,吾敢曰:滿洲人之虐待我!
  
  抑吾又聞之,外國之富商大賈,皆為議員,執政權,而中國則貶之曰末務,卑之曰市井,賤之曰市儈,不得與士大夫伍。乃一旦償兵費,賠教案,甚至供玩好、養國蠹者,皆莫不取之于商人,若者有捐,若者有稅,若者加以洋關而又抽以厘金,若者抽以厘金而又加以洋關,震之以報效國家之名,誘之以虛銜封典之榮,公其詞則曰派,美其名則曰勸,實則敲吾同胞之膚,吸吾同胞之髓,以供其養家奴之費,修頤和園之用而已。吾見夫吾同胞之不與之計較也自若。嗚呼!嗚呼!刀加吾頸,槍指吾胸。吾敢曰:滿洲人之敲吾膚,吸吾髓!
  
  以言夫中國之兵,則又有不可忍言者也。每月三金之糧餉,加以九錢七之扣折,與以朽腐之兵器,位置其一人之身命,驅而使之戰,不聚殲其兵而饋餉于敵,夫將焉往?及其死傷也,則委之而去,視為罪所應爾,旌恤之典,盡屬虛文;妻子哀望,莫之或問。即或幸而不死,則遣以歸農,扶傷裹創,生計乏絕,流落數千里外,淪為乞丐,欲歸不得,而殺游勇之令,又特立嚴酷。似此殘酷之事,從未聞有施之于八旗駐防者。嗟夫!嗟夫!吾民何辜,受此慘毒!始也欲殺之,終也欲殺之,上薄蒼天,下徹黃泉,不殺不盡,不盡不快,不快不止。嗚呼!嗚呼!刀加吾頸,槍指吾胸,吾敢曰:滿洲人之殘殺我漢人!
  
  文明國中,有一人橫死者,必登新聞數次,甚至數十次不止。司法官審問案件,即得有實憑實據,非犯罪人親供,不能定罪(于審問時,無用刑審問理)。何也?重生命也。吾見夫否同胞每年中死于賊滿人借刀殺人濫酷刑法之下者,不知凡幾,賊港人之用苛刑,于中國言之,可丑可痛。天下怨積,內外咨嗟。華人入籍外邦,如避水火。租界必設會審,如御虎狼。乃或援引故事虛文,而頓忘眼前實事,不知今無滅族,何以移親及疏,今無肉刑,何以斃人杖下,今無拷訊,何以苦打成招,今無濫苛,何以百毒備至。至若監牢之刻,獄吏之慘,猶非筆墨所能形容,即比以九幽十八獄,恐亦有過之無不及,而賊滿八方行其農忙停訟,熱審減刑之假仁假義以自飾。嗚呼!嗚呼!刀加吾頸,槍指吾胸。吾敢曰:賊滿人之屠戮我!若夫官吏之貪酷,又非今世界文字語言所得而寫擬言論者也,悲夫!
  
  乾隆之圓明園已化灰燼,不可憑藉,如近日之崇樓杰閣,巍巍高大之頤和
  國,問其間一瓦一鑠,何莫非刻括吾漢人之膏脂,以供一賣·淫婦那拉氏之笑傲!夫暴秦無道,作阿房宮,天下后世尚稱其不仁,于圓明園何如?于頤和園何如?我同胞不敢道其惡者,是可知滿洲政府專制之極點。
  
  開學堂則曰無錢矣,派學生則曰無錢矣,有絲毫利益于漢人之事,莫不曰無錢矣,無錢矣。乃無端而謁陵修陵,則有錢若干,無端而修宮園,則有錢若干,無端而作萬壽,則有錢若干,同胞乎!盍思之。
  
  “量中華之物力,結友邦之歡心”,是豈非煌煌上諭之言哉。中國者,中國人之中國也。割我同胞之土地,搶我同胞之財產,以買其一家一姓五百萬家奴一日之安逸,此割臺灣、膠州之本心,所以感發五中矣。咄咄怪事,我同胞看者!我同胞聽者!
  
  吾讀《揚州十日記》、《嘉定屠城記》,吾讀來盡,吾幾不知流涕之自出也。吾為言以告我同胞曰: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是又豈當日賊滿人殘戮漢人一州一縣之代表哉?夫二書之記事,不過略舉一二耳,當日既縱焚掠之軍,又嚴剃發之令,賊滿人鐵騎所至,屠條擄掠,必有十倍于二地者也。有一有名之揚州、嘉定,有千百無名之揚州、嘉定,吾憶之,吾惻動于心,吾不忍而又不能不為同胞告也!
  
  《揚州十日記》有云:“初二日,傳府道州縣已置官吏,執安民牌,遍諭百姓,毋得驚懼。又諭各寺院僧人,焚化積尸,而寺院中藏匿婦女,亦復不少,亦有驚餓死者。查焚尸載簿,不過八日,共八十余萬,其落井投河,閉門焚縊者,不與焉。”
  
  吾人為言以告我同胞曰:賊滿人入關之時,被賊滿人屠殺者,是非我高曾祖之高曾祖乎?是非吾高曾祖之高曾祖之伯叔兄舅乎?被賊滿人奸·淫者,是非吾高曾祖之高曾祖之妻之女之姊妹乎?(《揚州十日記》云:“卒常謂人曰:‘我輩征高麗,擄婦女數萬人,無一失節者,何堂堂中國,無恥至此!’”讀此言,可知當日好淫之至極)記曰:“父兄之仇,不共戴天。”此三尺童子所知之義,故子不能為父兄報仇,以托諸其子,子以托諸孫,孫又以托諸玄來仍。是高曾祖之仇,即吾今父兄之仇也。父兄之仇不報,而猶厚顏以事仇人,日日言孝弟,吾不知孝弟之果何在也。高曾祖若有靈,必當不瞑目于九原。
  
  中國之有孔子,無人不尊崇為大圣人也。曲阜孔子廟,又人人知為禮樂之邦,教化之地,拜擬不置,如鄧穌之耶路撒冷也。乃賊滿人割膠州于德,而請德人侮毀我堯、舜、禹、湯、文、武、周公道教之地,生民未有。神圣不可侵犯之孔子之鄉,使神州四萬萬眾,無教化而等倫于野蠻;是誰之罪歟?夫耶穌教新舊相爭。猶不惜流血數百萬人,我中國幾何如?
  
  一般服從之奴隸,有上尊號,崇謚法,尊謚為圣祖仁皇帝、高宗純皇帝者,故在黑暗之時代,所號為令主賢君,及觀《南巡錄》所紀,實則淫擄無賴,鳥獸洪水,泛濫中國。(乾隆飲食黃角峰,讓張家口遞至揚州,三日而至,于此可見其奢侈。)嗟夫!竭數省之民力,以供覺羅玄燁(即康熙)、覺羅弘歷(即乾隆)二民賊之行止,方之隋煬、明武為比例差,吾不知其去幾何?吾曾讀《隋煬艷史》,吾安得其人,再著一康熙、乾隆南游史,揭其禽獸之行,暴著天下。某氏以法王路易十四比乾隆,吾又不禁拍手不已,喜得其酷肖之神也。
  
  主人之轉賣其奴也,尚問其愿不愿。今以我之土地送人,并不問之,而私相授受;我同胞亦不與之計之較之。反任之聽之。若臺灣,若香港,若大連灣,若旅順,若膠州,若廣州灣,于未割讓之先,于既割讓之后,從未聞有一紙公文,布告天下。我同胞其自認為奴乎?吾不得而知之。此滿洲人大忠臣榮祿所以有“與其授家奴,不如贈鄰友”之言也。
  
  牧人之畜牛馬也,牛馬何以受治于人?必曰:“人為萬物之靈,天下只有人治牛馬之理。”今我同胞,受治于賊滿人之胯下,是即牛馬之受治干牧人也。我同胞雖欲不自認為牛馬,而彼實以牛馬視吾。何以言之?有證在。今各州府縣,茍有催租勸捐之告示出,必有“受朝廷數百年豢養深恩,力圖報效”
  
  等語,煌煌然大貼于十字街衢之上,此識字者所知也。夫曰“豢養”也,即畜牧之謂也。吾同胞自食其力也,彼滿洲人搶吾之財,攘吾之土,不自認為賊,而猶以牛馬視吾。同胞乎!抑自居乎?抑不自居乎?
  
  滿洲人又有言曰:“二百年食毛踐上,深仁厚澤,浹髓淪肌。”中國者,中國人之中國也,非賊滿人所得而固有也。夫誰食誰之毛,誰踐誰之土,不待辨別而自知。賊滿人之為此言也,抑反言歟?抑實謂歟?請我同胞自道之。賊滿人入關二百六十年,食吾同胞之毛,踐吾同胞之土,同胞之深仁厚澤,淪其髓,浹其肌。吾同胞小便后,滿洲人為我吸余尿,吾同胞大便后,滿洲人為我舐余糞,猶不足以報我豢養深恩于萬一。此言也,不出于我同胞之口,而反出諸于滿洲人之四、喪心病狂,至于此極耶?
山海關外之一片地曰滿州。曰黑龍江,曰吉林,曰盛京,是非賤滿人所謂發祥之地、游牧之地乎?賊滿人因當竭力保守者也。今乃頓首再拜奉獻于俄羅斯。有人焉,已不能自保,而猶望其保人,其可得乎?有人焉,不愛惜己之物,而猶望其愛惜人之物。其又可得乎?
  
  拖辮發,著胡服,躑躅而行于倫敦之市,行人莫不曰:Pigtail(譯言豬尾)、savage(譯言野蠻)者,何為哉?又躑躅而行于東京之市,行人莫不曰:(譯音施尾奴才)者,何為哉?嗟夫!漢官威儀,掃地殆盡,唐制衣冠,蕩然無存。受播吾所衣之衣,所頂之發,吾惻痛于心;吾見迎春時之春官衣飾,吾側痛于心;吾見出殯時之孝子衣飾,吾側痛于心;吾見官吏出行時,荷刀之紅綠衣、喝道之皂隸,吾惻痛于心。辮發乎,胡服乎,開氣袍乎,花翎乎,紅頂乎,朝珠乎,為我中國文物之冠裳乎?抑打牲游牧賊滿人之惡衣服乎?我同胞自認!
  
  賊滿人入關所下剃頭之令,其略曰:
  
  “向來剃頭之制不急。姑聽自便者,欲俟天下大定,始行此事。聯已籌之熟矣。君
  
  猶父也,臣猶子也,父子一體,豈可違異。若不歸一,不見為異國人乎?自今布告之后,
  
  京城限旬日,直隸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并限旬日,盡行剃頭,若惜發爭辯,決不輕
  貸。”嗚呼!此固我是漢人種,為牛為馬,為奴為隸,拋漢、唐之衣冠,去父母之發膚,以服從滿洲人之一大紀念碑也。同胞!同胞!吾愿我同胞,日日一讀之!
  
  娼妓之于人也,人盡可以為夫,皆為博纏頭計也。我之為賊滿人順民,賊滿人臣妾,從未見益我以多金。即有入其利祿誘導之中,登至尚書、總督之位,要皆以同胞括蝕同胞,而賊滿人仍一毛不拔自若也。嗚呼!我同胞何娼妓之不若!
  
  吾同胞今日之所謂朝廷,所謂政府,所謂皇帝者,即吾疇昔之所謂曰夷、曰蠻、曰戎、曰狄、日匈奴、曰韃靼;其部落居于山海關之外,本與我黃帝神明之子孫不同種族者也。其士則穢鑲,其人則種,其心則獸心,其俗則毳俗,其文字不與我同,其語言不與我同,其衣服不與我同,逞其兇殘淫殺之威,乘我中國流寇之亂。闖入中原,盤據上方,驅策漢人。以坐食其福。故禍至則漢人受之,福至則滿人享之。太平天國之立(一作亡)也,以漢攻漢,山尸海血,所保者滿人。甲午戰爭之起也,以漢攻倭,償款二百兆,割地一行省,所保者滿人。“團匪”之亂也,以漢攻洋,流血京、津。所保者滿人。故今日強也,亦滿人強耳,于我雙人無與焉;故今日富也,亦滿人富耳。于我漢人無與焉。同胞!同胞!毋引為己類!賊滿人剛毅之言曰:“漢人強,滿人亡”彼族之明此理久矣,愿我同胞當蹈其言,毋食其言。
  
  以言夫滿洲人之對待我者固如此,以言夫我同胞之受害也又如彼,同胞!同胞!知所感乎?知所擇乎?夫犬羊嚙骨,猶嫌鯁喉,我同胞受此種種不平之感,殆有若銅駝石馬者焉,然而賊滿人之奴隸我者,尚不止此,吾心之所欲言者,而口不能達之,口之所能言者,而筆不能宣之。今召發一誓言以告人曰:有舉滿人對待我同胞之問題,以難于吾者,否能雜搜博引,細說詳辯,揭其隱衷微意,以著于天下。吾但愿我身化為恒河沙數,—一身中出—一舌,—一舌中發—一音,以演說賊滿人驅策我、屠殺我、奸·淫我、籠絡我、虐待我之慘狀于我同胞前。吾但愿我身化為無量恒河沙數名優巨伶,以演出踐滿人驅策我、屠殺我、奸·淫我、籠絡我、虐待我之活劇于我同胞前。
  
  且夫我中國固具有囊括宇內,震耀全球,撫視萬國,凌轢五洲之資格者也。有二千萬方里之土地,有四百兆靈明之國民,有五千余年之歷史,有二帝三王之政治。且也地處溫帶,人性聰明,物產豐饒,江河源富,地球各國所無者,我中國獨擅其有;倘使不受弩爾哈齊、皇太極、福臨諸惡賊之蹂躪,早脫滿洲人之羈縛,吾恐英吉利也,俄羅斯也,德意志也,法蘭西也。今日之張牙舞爪,以蠶食瓜分于我者,亦將迸氣斂息,以憚我之威權,惕我之勢力。吾恐印度也,波蘭也,埃及也,土耳其也,亡之滅之者,不在英、俄諸國,而在我中國,亦題中應有之目耳。今乃不出于此。而為地球上數重之奴隸,使不得等倫于印度紅巾(上海用印度人為巡捕)、非洲黑奴,吁!可慘也!夫亦大可丑也!夫亦大可恥也!嗚呼!滅六國者,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滿洲人亡我乎?抑我自亡乎?古人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昨日之中國,譬猶昨日死,今日之中國,譬猶今日生。過此以往,其光復中國乎?其為數重奴隸乎?天下事不興則亡,不進則退,不自立則自殺,徘徊中立,萬無能存于世界之理,我同胞速擇焉。我同胞處今之世,立今之日,內受滿洲之壓制,外受列國之驅迫,內患外侮,兩相刺激,十年滅國,百年滅種,其信然夫。然達人有言曰:“欲御外侮,先清內患。”
  
  如是如是,則賊滿人為我同胞之公敵,為我同胞之公仇,二百六十余年之奴隸猶能脫,數十年之奴隸勿論已。吾今與同胞約曰:“張九世復仇之義,作十年血戰之期,磨吾刃,建吾旗,各出其九死一生之魄力,以驅除凌辱我之賊滿人,壓制我之賊滿人,屠殺我之賊滿人,好淫我之賊滿人,以恢復我聲明文物之祖國,以收回我天賦之權利,以挽回我有生以來之自由,以購取人人平等之幸福。”
  
  嘻吁嘻!我中國其革命!我中國其革命!法人三次,美洲七年,是故中國革命亦革命,不革命亦革命,吾愿日日執鞭以從我同胞革命,吾祝我同胞革命。
  
  “忍令上國衣冠,淪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還我河山!”我同胞其有是志也夫!
第三章 革命之教育
  
  有野蠻之革命,有文明之革命。
  
  野蠻之革命,有破壞,無建設,橫暴恣睢,適足以造成恐怖之時代,如庚子之義和團,意大利之加坡拿里,為國民增禍亂。
  
  文明之革命。有破壞,有建設。為建設而破壞,為國民購自由平等獨立自主之一切權利;為國民增幸福。
  
  革命者,國民之天職也;其根底源于國民,因于國民,而非一二人所得而私有也。今試問吾儕何為而革命?必有障礙吾國民天賦權利之惡魔焉,吾儕得而掃除之,以復我天賦之權利。是則革命者、除禍害而求幸福者也。。為除禍害而求幸福,此吾同胞所當頂禮膜拜者。為除禍害而求幸福,則是為文明之革命,此更吾同胞所當頂禮膜拜者也。
  
  欲大建設,必先破壞,欲大破壞,必先建設,此千古不易之定論。吾儕今日所行之革命,為建設而破壞之革命也。雖然,欲行破壞,必先有以建設之。善夫意大利建國豪杰瑪志尼之言曰:“革命與教育并行。”吾于是鳴于我同胞曰:“革命之教育。”更譯之曰:“革命之前,須有教育,革命之后,須有教育。”
  今日之中國,實無教育之中國也,吾不忍執社會上種種可丑、可賤、可厭嫌之狀態,以出于筆下。吾但謚之曰:“五官不具,四肢不全,人格不完。”吾聞法國未革命以前,其教育與鄰邦等.美國未革命以前,其教育與英人等,此興國之往跡,為中國所未夢見也。吾聞印度之亡也,其無教育與中國等,猶太之滅也,其無教育與中國等,此亡國之往跡,我國擅其有也。不寧惟是:十三洲之獨立,德意志之聯邦,意大利之統一,試讀其革命時代之歷史,所以鼓舞民氣,宣戰君主,推倒母國,誅殺貴族,倡言自由,力尊自治,內修戰事,外抗強鄰。上自議院憲法,下至地方制度,往往于兵連禍結之時,舉國糜爛之日,建立宏猷,體國經野,以為人極。一時所謂革命之健兒,建國之豪杰,流血之巨子,其道德,其智識,其學術,均具有振衣昆侖頂,濯足太平洋之慨焉。吾崇拜之,吾傾慕亡,吾究其所以致此之原因。要不外乎教育耳。若華盛頓,若拿破侖,此地球人種所推尊為大豪杰者也,然一華盛頓,一拿破侖倡之,而無百千萬億兆華盛頓、拿破侖和之,一華盛頓何如?一拿破侖何如?其有愈于華、拿二人之才之識之學者又何如?有有名之英雄,有無名之英雄,華、拿者,不過其時拋頭顱濺熱血無名無量之華、拿之代表耳!今日之中國,固非一華盛頓、一拿破侖所克有濟也,然必須制造無量無名之華盛頓、拿破侖,其庶乎有濟。吾見有愛國憂時之志士,平居深念,自尊為華、拿者,若而人其才識之愈于華。拿與否,吾不敢知之、吾但以有名之英雄尊之。而此無量無名之英雄,則歸諸冥冥之中、甲以尊諸乙,乙又以尊諸丙,嗚呼,不能得其主名者也。今專標斯義,相約數事,以與我同胞共勉之。
  
  一、當知中國者,中國人之中國也。中國之一塊土,為我始祖黃帝所遺傳,子子孫孫,綿綿延延,生于斯,長于斯,衣食于斯,當共守而如替。有異種賤族,染指于我中國,侵占我皇漢民族之一切權利者,吾同胞當不惜生命,共逐之以復我權利。
  
  一、人人當知平等自由之大義。有生之初,無人不自由,即無人不平等,初無所謂君也。所謂臣也。若堯、舜,若禹、稷,其能盡義務于同胞,開莫大之利益,以孝敬于同胞,故吾同胞視之為代表,尊之為君,實不過一團體之頭領耳。而平等自由也自若。后世之人,不知此意,一任無數之民賊、獨夫、大冠、巨盜,舉眾人所有而獨有之,以為一家一姓之私產,而自尊曰君,曰皇帝,使天下之人無一平等,無一自由,甚至使成吉思仟、覺羅福臨等,以游牧賤族,入主我中國,以羞我始祖黃帝于九原,故我同胞今日之革命.當共逐君臨我之異種,殺盡專制我之君主,以復我天賦之人權.以立于性天智日之下,以與我同胞熙熙攘攘,游幸于平等自由城郭之中。
  
  一、當有政治法律之觀念。政治者,一國辦事之總機關也,非一二人所得有之事也。譬如機器,各機之能運動,要在一總樞紐,倘使余機有損,則樞紐不靈。人民之于政治,亦猶是也。然人民無政治上之觀念,則滅亡隨之;鑒于印度,鑒于波蘭,鑒于已亡之國罔不然。法律者,所以范圍我同胞,使之無過失耳。昔有曰:“野蠻人無自由。”野蠻人何以無自由?無法律之謂耳。我能殺人,人亦能殺我,是兩不自由也。條頓人之自治力,駕于他種人者何?有法律亡觀念故耳。由斯三義,更生四種:
  
  一曰養成上天下地,惟我獨尊,獨立不羈之精神。
  
  一曰養成冒險進取,赴湯蹈火,樂死不辟之氣慨。
  
  一曰養成相親相愛。愛群敬己,盡瘁義務之公德。
  
  一曰養成個人自治,團體自治,以進人格之人群。
第四章 革命必剖清人種
  
  
  
  地球之有黃白二種,乃天予之以聰明才武,兩不相下之本質,使之發揚蹈厲,交戰于天演界中,為亙古角力較智之大市場,即為終古物競進化之大舞臺。夫人之愛其種也,其內必有所結,而后外有所排。故始焉自結其家族以排他家族,繼焉自結其鄉族以排他鄉族,繼焉自結其部族以排他部族,終焉自結其國族以排他國族,此世界人種之公理,抑亦人種產歷史之大原因也。吾黃種,吾黃種之中國之皇漢人種,吾就東洋歷史上,能相結相排之人種,為我同胞述之,使有所觀感焉。
  
  亞細亞黃色人種,約別為二種:曰中國人種,曰西伯利亞人種。
  
  中國人種蔓延于中國本部、西藏及后印度一帶地方,更詳別為三族:
  
  第一,漢族。漢族者,東洋史上最特色之人種,即吾同胞是也。據中國本部,棲息黃河沿岸,而次第蕃殖于四方,自古司東亞文化之木鐸者,實惟我皇漢民族焉。朝鮮、日本亦為我漢族所蕃殖。
  
  第二,西藏族。自西藏蔓延克什米爾、泥八刺及緬甸一帶地方,殷周時之氐、羌,秦漢時之月氏,唐之吐蕃,南宋之西夏等,皆屬此族。
  
  第三,交趾支那族。自支那西南部(即云南、貴州諸省),而蔓延于安南、暹羅等國,此族在古代,似占據中國本部,而為漢族所漸次驅逐者,周以前之苗民、荊蠻,唐之南詔,蓋屬此族。
  
  西伯利亞人種,自東方亞細亞北部.蕃殖北方亞細亞一帶,今更詳別之,凡四族。
  
  第四,蒙古族。原蕃殖于西伯利亞之貝加爾湖東邊一帶,其后次第南下,今日乃自內外蒙古,蔓延天山北路一帶地方。元朝由此族而起,將統一歐亞。印度之莫臥爾帝國,亦由此起。
  第五,通古斯族。自朝鮮北部,經滿洲而蔓延于黑龍江附近地。秦漢時之東胡,漢以后之鮮卑,隋唐時之(革末)(革曷),唐末之契丹,宋之女真等,皆屬此族。今日入主我中國之滿洲人,亦由此族而興焉。
  
  第六,土耳其族。原蕃殖于內外蒙古地;后漸西移,今日則自天山南路,凡中央亞細亞一帶地方,多為此族占據。周以前之獯鬻、(犭嚴)狁,漢之匈奴,南北朝之柔然,隋之突厥,唐之回紇等,皆屬此族。今東歐之土耳其,亦此族所建。
  
  今就今日人種之能成立者,列表如下:
  
  漢族(中國人)
  
  朝鮮人
  
  暹羅人
  
  黃種:中國人種:其他:日本人
  
  西藏人
  
  其他亞西亞東部人
  
  蒙古族
  
  滿洲人(今日之所謂政府皇帝者)
  
  蒙古族:西伯利亞人(古韃靼人)
  
  其他亞西來北、中部人
  
  西伯利亞人種:
  
  土耳其人
  
  土耳其族:匈牙利人
  
  其他在歐洲之黃種人由是以觀,我皇漢民族,起自黃河東北一帶之地,經歷星霜,四方繁衍,秦漢之世,已滿布中國之全面,以中國本部為生息之鄉。降及今日,人口充溢四萬萬,為地球絕大蕃多、無有倫比之民族,其流出萬里長城以外,青海、西藏之地者,達一千余萬之多。更進而越日本之境,或侵入北方黑龍江之左岸俄界,或達南方,進入安南、交趾、柬蒲塞。暹羅、緬甸、馬來半島。更入太平洋,侵入布哇、美洲合眾國、加拿大、秘魯、伯拉。逾南洋侵入呂宋、爪哇、(氵孛)泥及澳洲、歐洲者,亦不下三四百萬。無資力者,孜孜勵精,以勞力壓倒凌駕他國人民。有資力者,擁數十百萬之資本,與歐美之富商大賈,爭勝敗于商場中,而不相下。我漢族之富于擴張種族之勢力者有如此,即以二十世紀世界之主人翁,推尊我漢族,吁!亦非河漢之言也。
  
  嗚呼!我漢種。是豈飛揚祖國之漢種。是豈獨立亞細亞大陸上之漢種,是豈為偉大國民之漢種。嗚呼漢種!漢種雖眾,適足為他種人之奴隸;漢地更廣,適足供他種人之棲息。漢種!漢種!不過為滿洲人恭順忠義之臣民。漢種!漢種!又由滿洲人介紹為歐美各國人之奴隸。吾寧使漢種亡盡,殺盡,死盡,而不愿其享升平盛世,歌舞河山,優游于滿洲人之胯下。吾寧使漢種亡盡,殺盡,死盡,而不愿其為洪承疇,為細崽,為通事,為買辦,為繹干地球各國人之下。吾悲漢種,吾先以種族之念覺漢種。
  
  執一人而謂之曰:“汝亡父,非真汝父也,為汝父者,某某也。”其人莫不立起而怒,以得其直而后已。又一家人,父子、夫婦、兄弟,相居無事也,忽焉來一強暴,人其室,據其財產,又奴其全家人,則其家人莫不奮力死斗,以爭回原產而后已。夫語人有二父而不怒,奪人之家產而不爭,是其人不行尸走肉,即僵尸殘骸。吾特怪吾同胞,以一人所不能忍受之事,舉國人忍受之;以一家所不能忍受之事,舉族忍受之,悲夫!滿洲人入關,稱大清朝順民;聯軍破北京,稱某某國順民;香港人立維多利亞紀念碑曰“德配天地”;臺灣人頌明治天皇功德曰“德廣皇仁”。前之為大金、大元、大遼、大清朝之順民既去矣,今之為大英、***、大俄、大美國之順民者又來。此無他,不明于同種異種之觀念,而男盜女娼,羞祖辱宗之事,亦何不可為!
  
  吾正告我同胞曰:昔之禹貢九州,今日之十八行省,是非我皇漢民族嫡親同胞,生于斯,長干斯,聚國族于斯之地平?黃帝之子孫,神明之胄裔,是非我皇漢民族嫡親同胞之名譽乎?中國華夏,蠻夷戎狄,是非我皇漢民族,嫡親同胞,區分人種之大經乎?滿洲人與我不通婚姻,我猶是清清白白黃帝之子孫也。夫人之于家庭,則莫不相親相愛,對異性則不然,有感情故耳。我同胞豈忍見此莫大之奇辱,而無一毫感情動于中耶?愛爾蘭隸于英,以人種稍異,故數與英人爭,卒得其自治而后已。諺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曰;“狼子野心,是乃狠也。”我同胞其三復斯言;我同胞其有志跳身大海洋中,涌大海洋之水,以洗潔我同胞羞祖辱宗男盜女娼之大恥大辱乎?
第五章 革命必先去奴隸之根性
  
  曰國民,曰奴隸,國民強,奴隸亡。國民獨立,奴隸服從。中國黃龍旗之下,有一種若國民,非國民,若奴隸,非奴隸,雜糅不一,以組織成一大種。謂其為國民乎?吾敢謂群四萬萬人而居者,即具有完全之奴顏妾面。國民乎何有!尊之以國民,其污穢此優美之名詞也孰甚!若然,則以奴隸畀之、吾敢拍手叫絕曰:“奴隸者,為中國人不雷同,不普通,獨一無二之徽號。”
  
  印度之奴隸于英也,非英人欲奴隸之,印人自樂為奴隸也。安南之奴隸于法也,非法奴隸之,安南人自樂為奴隸也。我中國人之奴隸于滿洲、歐美人也,非滿洲、歐美欲奴隸之,中國人自樂為奴隸耳。樂為奴隸,則請釋奴隸之例。
  
  奴隸者,與國民相對待,而不恥于人類之賤稱也。國民者,有自治之才力,有獨立之性質,有參政之公權,有自由之幸福,無論所執何業,而皆得為完全無缺之人。曰奴隸也,則既無自治之力,亦無獨立之心,舉凡飲食、男女、衣服、居處,莫不待命于主人,而天賦之人權,應享之幸福,亦莫不奉之主人之手。衣主人之衣,食主人之食,言主人之言,事主人之事,倚賴之外無思想,服從之外無性質,謅媚之外無笑語,奔走之外無事業,伺候之外無精神,呼之不敢不來,麾之不敢不去,命之生不敢不生,命之死不敢不死。得主人之一盼,博主人之一笑,如獲異寶,登天堂,夸耀于儕輩以為榮;及櫻主人之怒,則俯首屈膝,氣下股栗,至極其鞭撲踐踏,不敢有分毫抵忤之色,不敢生分毫憤奮之心,他人視為大恥辱,不能一刻忍受,而彼無怒色,無忤容,怡然安其本分,乃幾不復自知為人。而其人亦為國人所賤恥,別為異類,視為賤種,妻恥以為夫,父恥以為子,弟恥以為兄,嚴而逐之于平民之外,此固天下奴隸之公同性質,而天下之視奴隸者,即無不同此賤視者也。我中國人固擅奴隸之所長,父以教子,兄以勉弟,妻以諫夫,日日演其慣為奴隸之手段。嗚呼!人何幸而為奴隸哉!亦何不幸而為奴隸哉!
  
  且夫我中國人之樂為奴隸、不自今日始也。或謂秦漢以前有國民,秦漢以后無國民。吾謂宴息于專制政體之下者,無所往而非奴隸。數千年來,名公巨卿,老師大儒,所以垂教萬世之二大義,曰忠,曰孝,更釋之曰:“忠于君,孝于親。”吾不解忠君之謂何。吾見夫法、美諸國之無君可忠也,而斯民遂不得等倫于人類耶?吾見夫法、美等國之無君可忠,而其國人盡瘁國事之義務,殆一日不可缺焉。夫忠也,孝也。是固人生重大之美德也。以言夫忠于國也則可,以言夫忠于君也則不可。何也?人非父母無以自生,非國無以自存,故對于父母國家,自有應盡之義務焉,而非為一姓一家之家奴走狗者,所得冒其名以相傳習也。
  
  中國人無歷史,中國之所謂二十四朝之史,實一部大奴隸史也。自漢末以迄今日,凡一千七百余年,中國全土,為奴隸于異種者,三百五十八年;黃河以北,為奴隸于異種者,七百五十九年。嗚呼!黃帝之子孫,忍令率其嫡親之同胞,舉其世襲之士地,為他族所奴隸者,何屢見而不一。“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纖青拖紫,臣妾驕人”,“二圣青衣行酒會,九哥白馬渡江來
  
  ”,忠君忠君,此張弘范、洪承疇之所以前后輝映也,此中國人之所以為奴隸也。
  
  曾國藩也,左宗棠也,李鴻章也,此大清朝皇帝所溢為文正、文襄、文忠者也,此當道名人所推尊為中興三杰,此庸夫俗子所羨為封侯拜相,此科舉后生所懸擬崇拜不置者。然吾聞德相畢士麻克呵李鴻章曰:“我歐洲人以平異種為功,未聞以殘戮同胞為功。”嗟夫!吾安得起曾、左百聞是言!吾安得起曾、左以前之曾、左而共聞是言!吾安得起曾、左以后士曾、左,上自獨當一面之官府,下至不足輕重之官吏,而亦共同是言!夫曾、左、李三人者。亦自謂為讀書有得,比肩賢哲之人也。而猶忍心害理,屠戮同胞,為滿洲人忠順之奴隸也如是,其他何足論。吾無以比之,比之以李自成、張獻忠,吾猶嫌其不肖,李、張之所以屠戮同胞,而使滿洲人入主中國也,李、張因無常識,不讀書,又為明之敝政所迫,而使之不得不然,吾猶為之恕。曾、左、李三人者,明明白白知為漢種也,為封妻蔭子,屠戮同胞以請滿洲人再主中國也,吾百解而不能為之恕。某氏謂英人助滿洲平太平天國。亡漢種之罪,英人與有力焉。鳴呼!是又因烏及屋之微意也。
  
  曾、左、李者,中國人為奴隸之代表也。曾、左、李去,曾、左、李來,柔順也,安分也,韜晦也,眼從也,做官也,發財也,中國人造奴隸之教科書也。舉一國之人,無一不為奴隸,舉一國之人,無一不為奴隸之奴隸,二千年以前皆奴隸,二千年以后亦必為奴隸。同胞乎!同胞乎!法國議院中,無安南人足跡,英國議院中,無印度人足跡,日本議院中,無臺灣人足跡。印度人之為奴隸也,猶得繞紅布頭巾為巡捕立于上海、香港之十字街頭上,驅策中國人以為樂。然吾試問我同胞,曾召于地球面積上,擇一為巡捕之地,驅策異種人以為樂?面包一塊,山竽一碟,此因非洲黑奴之舊生活也,同胞!同胞!其重思之!
  
  吾先以一言叫起我同胞曰:國民,吾愿我同胞,萬眾一心,肢體努力,以砥以礪,拔去奴隸之根性,以進為中國之國民。法人革命前之奴隸,卒收革命之成功。美洲獨立前之奴隸,卒脫英人之制縛。此無他,能自認為國民耳。吾故曰:革命必先去奴隸之根性。非然者,天演如是,物競如是,有國民之國,群起染指于我中士,我同胞其將由今日之奴隸,以進為數重奴隸,由數重奴隸,而猿猴,而野豕,而蚌介,而荒荒大陸,絕無人煙之沙漠也。
  
  近人有樂府一首,名《奴才好》云:
  
  奴才好,奴才好,勿管內政與外交,大家鼓里且睡覺。古人有句常言道,臣當忠,
  
  子當孝,大家切勿胡亂鬧。滿洲入關二百年,我的奴才做慣了,他的江山他的財,他要
  
  分人聽他好。轉瞬洋人來,依舊做奴才。他開礦產我做丁,他開洋行我細崽,他要招兵
  
  我去當,他要通事我也會,內地還有甲必丹,收賦治獄榮巍巍。滿奴作了作洋奴,奴性
  
  相傳入腦胚,父詔兄勉說忠孝,此是忠孝他莫為。什么流血與革命,什么自由與均財,
  
  狂悖都能害性命,倔強那肯就范圍。我輩奴仆當戒之,福澤所關慎所歸。大金、大元、
  
  大清朝,主人國號已屢改,何況大英、***、大美國,換個國號任便戴。奴才好!奴才
  
  樂!世有強者我便服。三分刁黠九分媚,世事何者為齷齪?料理乾坤世有人,坐間風云
  多反復,滅種覆族事遙遙,此事解人已難索。堪笑維新諸少年,甘赴湯火蹈鼎鑊,達官
  
  震怒外人愁,身死名敗相繼仆。但識爭回自主權,豈知已非求己學。奴才好!奴才好!
  
  奴才到處皆為家,何必保種與保國!
第六章 革命獨立之大義
  
  與貴族重大之權利,害人民營業之生活,擅加租賦,脅征公債,重抽航稅,此英國議院所以不服查理王而倡革命之原因也。濫用名·器,致貴賤貧富之格。大相懸殊,既失保民之道,而又賦斂無度,此法國志士仁人所以不辭暴舉逆亂之名,而出于革命之原因也。重征茶課,橫加印稅,不待立法院之承允,而駐兵民間,此美人所以抗論于英人之前。遂以亞美利加之義旗,飄揚于般岌刺山,而大倡革命至成獨立之原因也。吾不惜再三重申詳言曰:“內為滿洲人之奴隸,受滿洲人之暴虐,外受列國人之刺擊,為數重之奴隸,將有亡種殄種之難者,此吾黃帝神明之漢種,今日倡革命獨立之原因也。”
  
  自格致學日明,而天予神授為皇帝之邪說可滅。自世界文明日開,而專制政體一人奄有天下之制可倒。自人智日聰明,而人人皆得有天賦之權利可享。今日,今日,我皇漢人民,永脫滿洲之羈絆,盡復所失之權利,而介于地球強國之間,蓋欲全我天賦平等自由之位置,不得不革命而保我獨立之權。嗟予小子無學,頑陋不足以言革命獨立之大義。兢兢業業,謹模擬美國革命獨立之義,約為數事,再拜頓首,獻于我最敬最親愛之皇漢人種四萬萬同胞前,以備采行焉如下:
  
  一、中國為中國人之中國。我同胞皆須自認自己的漢種中國人之中國。
  
  一、不許異種人沾染我中國絲毫權利。
  
  一、所有服從滿洲人之義務一律取消。
  
  一、先推倒滿洲人所立之北京野蠻政府。
  
  一、驅逐住居中國中之滿洲人,或殺以報仇。
  
  一、株殺滿洲人所立之皇帝,以做萬世不復有專制之君主。
  
  一、對敵干預我中國革命獨立之外國及本國人。
  
  一、建立中國·政府,為全國辦事之總機關。
  
  一、區分省分,于各省中投票公舉一總議員,由各省總議員中投票公舉一人為暫行大總統,為全國之代表人,又舉一人為副總統,各府州縣,又舉議員若干。
  
  一、全國無論男女,皆為國民。
  
  一、全國男子有軍國民之義務。
  
  一、人人有承擔國稅之義務。
  
  一、全國當致忠于此所新建國家之義務。
  
  一、凡為國人,男女一律平等,無上下貴賤之分。
  
  一、各人不可奪之權利,皆由天授。
  
  一、生命,自由,及一切利益之事,皆屬天賦之權利。
  
  一、不得侵人自由,如言論。思想、出版等事。
  一、各人權利必要保護。須經人民公許,建設政府,而各假以權,專掌保護人民權利之事。
  
  一、無論何時,政府所為,有干犯人民權利之事,人民即可革命,推倒舊日政府,而求遂其安全康樂之心。迨其既得安全康樂之后,經承公認,整頓權利,更立新政府,亦為人民應有之權利。
  
  若建立政府之后,少有不洽眾望,即欲群起革命,朝更夕改,如奕棋之不定,因非新建國家之道。天下事不能無弊,要能以平和為貴,使其弊不致大害人民,則與其顛覆昔日之政府,而求伸其權利,毋寧平和之為愈。然政府之中,日持其弊端暴政相繼放行,舉一國人民,悉措諸專制政體之下,則人民起而顛覆之,更立新政,以求遂其保全權利之心,豈非人民至大之權利,且為人民自重之義務哉?我中國人之忍苦受困,已至是而極矣。今既革命獨立,而猶為專制政體所苦,則萬萬不得甘心者矣,此所以不得不變昔日之政體也。
  
  一、定名中華共和國(清為一朝名號,支那為外人呼我之詞)。
  
  一、中華共和國,為自由獨立之國。
  
  一、自由獨立國中,所有宣戰、議和、訂盟、通商,及獨立國一切應為之事,俱有十分權利與各大國平等。
  
  一、立憲法,悉照美國憲法,參照中國性質立定。
  
  一、自治之法律,悉照美國自治法律。
  
  一、凡關全體個人之事,及交涉之事,及設官分職,國家上之事,悉準美國辦理。皇天后土,實共鑒之。
第七章 结论
  
  我皇汉民族四万万男女同胞,老年、晚年、中年、壮年、少年、幼年,其革命,其以此革命为人人应有之义务,其以此革命为日日不可缺之饮食。尔毋自暴!尔毋自弃!尔之士地,占亚洲三分之二,尔之同胞,有地球五分之一,尔之茶供世界亿万众之饮料而有余,尔之煤供全世界二千年之燃料亦无不足。尔有黄·祸之先兆,尔有神族之势力。尔有政治,尔自司之;尔有法律,尔自守之;尔有实业,尔自理之;尔有军备,尔自整之;尔有土地,尔自保之;尔有无穷无尽之富源,尔须自挥用之。尔实具有完全不缺的革命独立之资格,尔其率四万万同胞之国民,为同胞请命,为祖国请命。掷尔头颅,暴尔肝脑,与尔之世仇满洲人,与尔之公敌爱新觉罗氏,相驰骋于枪林弹雨中;然后再扫荡于涉尔主权之外来恶魔,尔国历史之污点可洗,尔祖国之名誉飞扬,尔之独立旗已高标于云霄,尔之自由钟已哄哄于禹城,尔之独立厅已雄镇于中央,尔之纪念碑已高耸于高风,尔之自由神已左手指天,右手指地,为尔而出现。嗟夫!天清地白,霹雳一声,惊数千年之睡狮而起舞,是在革命,是在独立。
  
  皇汉人种革命独立万岁!
  
  中华共和国万岁!
  
  中华共和国四万万同胞的自由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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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广东河源发生杀匪血案,村民持猎枪杀死3共匪打伤4匪狗】

中共伪政权河源市东源县伪警表示,17日20时27分左右,该市东源县黄村镇铁岗村发生一宗枪杀案,当地村民张志明因与当地村干部发生纠纷,遂用猎枪枪杀该村多名村干部,造成至少5人死伤。

据报料人、当地村民邱先生讲述,事发当晚,村民张志明当时因土地问题与当地村干部发生冲突,其便取来猎枪向对方射杀,其中2人当场死亡,另有1人在送院途中死亡,还有2人被枪击重伤。事发后,该杀匪战士写下遗书并成功离开现场。目前,正遭到当地伪警追捕。

据悉,死者张某兴系当地“村委委员”、另一死者张某辉系铁岗村原“村主任”,还有一名花名叫惨古的。有关具体情形,当地伪警将于18日再详情对外通报。

村民留下的遗书

17日23时左右,中共伪政权“东源县黄村镇政府”发出“紧急通知”,称17日晚上,该镇铁岗村发生枪击事件,目前已造成多人伤亡。据消息来源,该抗暴村民已经平安撤离现场。根据交通情况,该村民很有可能途经相邻的东源县康禾镇,当地中共伪政权喉舌媒体表示“嫌犯”手中有枪,属“高度危险人物”,当局要求各村“高度重视”,

河源市东源县“应急办”刚刚通报,称东源“县府办”接“公安”信息:“6月17日晚上20时27分许,该县黄村镇铁岗村河背小组发生一起“因口角纠纷引发”的枪击案,经初步了解,枪击案导致三人死亡、四人受伤。死者:张明辉,男,49岁;张家兴,男,40多岁;张汉辉,男,铁岗村村主任。伤者:刘容妃,女;李福英,女;张友平,男,59岁,另一名伤者姓名不详(均为铁岗村人)。
杀匪战士张志明(男,44岁,黄村镇铁岗村河背小组人,身份证:441611197303055714)已逃离现场,现东源县“公安局主要领导”已带领“民警”围捕“杀匪战士”。”接报后,中共东源县伪当局高层惶惶不可终日。东源县伪书记何广延立即作出批示,“县长”骆世文已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后续情况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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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7 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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